《豆豆出生记》魏磊

魏磊

《豆豆出生记》魏磊

2014年2月25日  星期二  多云

    寒假结束了，今天，学生到校，新学期开始了。
    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，在教室里收缴学杂费，一边报名，一边发书，学校还是老样子，李老师帮忙发书和整理作业本。
    就在这中途，突然手机铃声响了，小z打电话过来，说羊水可能破了，流了一些出来，还带着一些血丝，我顿时紧张起来。小z问我报名结束了没有，我说还没有，她让我不要太着急，估计问题不大，我说我很快过去。报名工作不由地加快了节奏，李老师也赶忙过来，帮着整理收好的学杂费。
    报名和发书的工作终于结束了。在组织学生放学回家后，我连忙骑上电动车赶回家去。
    一进家门，看到母亲和小z已经在收拾东西了，小z说给她妈也打过电话了，说今天就乘车过来。事实上，岳母从接到电话以后，就已经马不停蹄地往天水这边赶了。小z说早上起床后就流了一些水状的东西，还夹杂着少许血丝。我问她肚子疼不疼，她说不疼。然后，我们三人，母亲、小z和我各自忙碌着，其实该带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，到眼跟前仍然不免有这有那的事情，但也并不慌乱。母亲和小z已经吃过早饭，我先把早已准备的好的两个储物箱（里面装有各种衣物，生产时的用品等等）抱下楼放到车里，并把车先倒顺。这时母亲和小z也慢慢地下楼了。随后，我们就一起前往市妇幼保健院。之前，我给江大夫打电话联系，她说先到骆大夫处检查一下，或者直接来三楼找她就是了。江大夫是王老师介绍的一位接生大夫，她也是我们学校一位学生的家长，为人很热心。
    越到这种时候，越觉得今年的这个车算是买对了，虽然并不大，但已经足够，最主要的是方便，省时，省事，的确是配上了大用场。
    不一会儿，我们就到了医院，先上三楼去找江大夫，不料，她正在做接生手术，我们便先去一楼挂号，去找平时进行孕检的骆大夫，骆大夫看了一下，说不是羊水，至多是一些分泌物，不过按照孕期推测，也确实是到生产的时间了。 她先安排小z去做B超，最后我给朱老师打了一个电话，想让她给B超室的赵主任（因为其儿子和艾艾曾经是同班同学，且是同桌，两位学生家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，哈哈哈）说说，以便检查得更加仔细认真一些。朱老师听我说话的口气，好像是到生了的时间，十万火急，她竟然直接奔医院来了，亲临现场，指导工作，这又一次让我感动万分。很快，B超单子出来了，先拿去给骆大夫看，骆大夫说七斤多，脑袋有些大，九十八毫米呢！如果要顺产的话，会比较吃力的。
   这个时候，江大夫也打电话过来，她刚刚做完一台接生手术，于是我们上了三楼。她看了看B超单子，说怎么长这么快，才不多几天，就从六斤多长到七斤了。而且孩子的脑袋的确是比较大的，她同时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。小z到现在的情况是底下只流了一些类似于鼻涕状的分泌物，其间夹杂少许血丝，除了这两种症状外，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。肚子不疼不痒，唯一的不同是小z感觉肚子下坠得有些厉害，走路时尤其表现明显。
   两位大夫最后的意见是先回家观察，如果有反应了再来，要是没反应，三天后，就来医院，到时候再安排住院。于是，我们就只好先回家里，把一些准备好的物件放在车上，不再带回楼上去。


2014年2月26日  星期三  多云

    一切似乎都没有征兆，一切又都有征兆。
    昨天还有待观察，今天就有反应了，瓜熟蒂落，已经进入足月，每天，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出生，这让人既兴奋又紧张。兴奋的是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，怀胎十月真是不容易，我们都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。之所以紧张，是因为小z在怀孕中后期，伴随着的贫血状况一度让人担忧。血红细胞一度跌落到六十八，而正常值是一百一十以上。这真是够吓人的。当时给小z做孕期检查的骆大夫就要求住院进行输血治疗，后来经过我们找人咨询，决定先吃药看看情况，经市医院的再次检查确认是缺铁性贫血，于是，就开始吃补铁的药。我还打听到一个叫生血宁的药，效果不错，也加上了。血红细胞的数值的确是升了一些。我们平时给小z加强了营养，牛奶，鸡蛋，猪肝，青菜，菠菜……到昨天再检查时，升到八十二左右了。大夫说吃药能升到这个数据已经不错了，但还是要在生产时备上血。关于备血这个事儿，先前我们都已做好了准备，我先献血四百毫升，那天正好是2月14日，可以算得上是给小z最特别的一个礼物。我们联系好血站，原本计划把我的血备起来待用，我和小z的血型都是A型，但计划不如变化，还是出了点小状况，我献的那个血转氨酶偏高，血站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说不能用，将做特殊处理。现在看来，如果真的用血，想输我的血是没希望了。于是我又联系到一个熟人，到时候尽量选择好的有底细的血源，我们也因此才稍稍的放了点心。其实也大可不必，只不过是寻求一种心理安慰罢了。
   凌晨一点半，反应终于来了，小z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。一开始是十分钟左右疼一次，昨天下午，岳母已从新阳镇赶过来，晚上和小z一起睡，我睡客厅沙发。正睡在朦胧之时，听见小z岳母和母亲的对话声，看来是就要出发了。多少有些匆忙，不过大家并没有慌乱。母亲给小z打了两个荷包蛋，我收拾东西，下楼发动汽车，因为好些物件都放在车上了，所以再要拿的东西并不多。不多一会儿，岳母、母亲，小z和我，还有我们未出生的孩子一同出发了。时间是凌晨两点刚过，这个时刻，大街上没有多少车辆，道路显得格外空旷和宽阔，但我依然谨慎驾驶，慢慢地开车前行。不得不再说一次，今年的这个汽车买的正是时候，本身当时也是这样计划的。想想，如果这个时间去打出租车，该有多么困难啊。
   大约两点半钟，我们到达了市妇幼保健院，直接上三楼，此时值班护士也休息了，比我们先到的一家，孕妇的羊水似乎已经破了，看样子焦急得很。不多一会儿，叫醒了值班的护士，护士睡眼惺忪，开始给两个孕妇做初步的检查。先量血压，那个电子血压仪似乎不太准确，于是又改用普通的，人工再量一次，血压不是很高。接着开始填几个单子，就安排住院。家属们一个个显得很紧张，护士们倒是蛮平静的。对于他们，确实已经见怪不怪了。我想如果不是很紧急，肚子疼的不是很严重，就先办好住院，等天亮以后再给江大夫打电话，没想到的是江大夫今晚正好值夜班，这个消息让我们一下子轻松了许多。很快，我们住进了一个单人病房，三楼三床，护士拿来了一套床铺，不是很干净，随后安排又换了一套。小z在铺好的床铺上终于躺下了，疼痛的时间似乎缩短了间隔，七八分钟一次。母亲和岳母把一些物件做了整理和摆放，就坐了下来。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一个字——等。
   对小z生产时是选择顺产还是剖宫产，家里其实一直是有两种声音的。一种是顺产，说这是最自然的分娩方式，生产时虽然疼痛了些，但产后恢复却要快得多。一种是剖宫产，考虑到小z怀孕中后期有贫血的症状，感觉顺产时会有困难，如果有大出血的情况就麻烦了。所以还是剖宫产更安全一些，虽然产后不好恢复等等。最好的方式还是顺生，但主要还得听大夫的意见。小z其实一直在犹豫，她稍稍倾向于剖宫产，不是她怕疼，她是怕顺产时孩子出现什么意外，而剖宫产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。
   江大夫到病房来，说我们把催生的药就吊上，情况好的话，估计到今天中午或下午就能生了，如果效果再好一点，甚至早上都有可能。于是很快的，两个吊瓶就挂起来了。小z开始输液。疼痛丝毫没有减少，反而会越来越加剧，而且频率越来越高。看着她疼痛难受的样子，我心里也时不时泛起阵阵难过，宝贝，你辛苦了！
   病房里的温度在三四点钟，并不高，暖气似乎没有烧，于是，我们给小z盖上了被子，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，小z每一次疼痛袭来时，母亲会记一个时间，然后到下一次来临时，再算一算间隔时间。从七八分钟到六分钟，再到五分钟，接着似乎再不变化了，一直在五分钟左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五点半过后，江大夫来病房，告诉我们安排进产房。这时候吊的水只完成了一瓶，还有一瓶刚刚续上。我们给小z穿上拖鞋，搀扶着她来到离病房不到二十米的产房门口，最后，由江大夫带她进去了。
   这个时候，真正属于我们的漫长的焦急的等待才刚刚开始。六点钟，六点半，七点钟，七点半，产房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。八点过一刻，有一个也就是深夜出现产前症状的产妇，在选择剖宫产以后，生下了一个姑娘。我们继续等待，我守在产房的门口，看着护士出出进进。九点钟左右，江大夫出来，让我们买几瓶红牛饮料，并把事先准备好的巧克力也拿进去了。九点半，十点钟，我想应该是快了吧，内心真替小z着急。岳母在楼道里也已站了三四个小时，我让她回到病房里歇一会儿，有消息了我再过来叫她。后来她告诉我们，她在病房焦急等待的时候，跪在病房里，给老家里的神许了愿，祈求神保佑女儿和将要出生的孩子平平安安，真是天下父母心啊！
   终于，里面似乎是有消息了，我听到了几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，是生了吗？小z，你要加油啊！想到她正在遭受人生的莫大的痛苦，我不由得眼眶湿润，但忍住了眼泪，没让它们流下来。在十一时左右，江大夫把被褥要进去了，不多一会儿，产房的门被推开，江大夫把我和小z的孩子轻轻递到我的怀里，她小声告诉我，恭喜！是个姑娘，六斤六两！嗨，我们家的宝贝姑娘出生了！半小时以后，小z被推出了产房，大家手把手把她移到病房的床铺上，安排她躺好以后，我们把孩子轻轻放在她的臂弯里，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分娩时的疼痛，和我们笑着说话，我们很快给孩子取了一个小名叫豆豆。不多一会儿，护士进来说，要抱孩子去接种疫苗，在抱走孩子的一瞬间，我看见小z的眼泪突然从眼眶溢了出来，落在枕头上。
   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，嗨，小z，你受苦了！从今天开始，你是豆妈，我是豆爸，我们一起好好爱我们的豆豆啊！